上传一张你和自家宠物狗的亲密照片，然后在键盘上敲入“可爱、温顺、听话”一连串美好的形容词。
盯着进度条转上几圈，你就会得到一张并不太美好的二次元奇怪照片。
图/受访者提供
这几天，AI绘画又火了。
网友纷纷将自己的照片传上AI绘画平台，只为了看看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在各大社交平台“AI绘画”“我和AI有画说”“驯服AI绘画”等话题的热度增加了不少。
不到AI图片导出的那一秒，没人知道自己的照片会变成什么样子。
拿到AI绘出的照片，有人眉头舒展感叹科技进步，有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1973年，一位名叫哈罗德·科恩的英国艺术家发布了历史上第一个用机器作画的电脑程序Aaron(亚伦)，随后AI绘画如脱缰野马一路狂奔，用数十亿张图片疯狂学习人类画家作品。
如今半个世纪过去，AI绘画技术似乎依旧没被人类完全驯服。
01
人类驯服AI绘画
最近，关于AI绘画的讨论占据了各大热榜。
在百度novelai（知名AI绘画软件）贴吧里充满了AI绘画化腐朽为神奇的帖子。
用大家的话说：“AI只要拿到一块画布，同时告诉它需求，它就能在有限的选择中给你尽可能好的结果。”
一些对技术持观望态度的网友，将自己随手乱画的简笔涂鸦投喂给AI，结果被AI狠狠上了一课。
然而，在AI创造奇迹的另一面，是更多AI翻车的绘画案例。
许多人把自己的照片小心翼翼传给AI后，得到的却是充满了奇怪元素的“翻车”照片。
比如，本来和自家宠物狗的亲密照片，突然变成了二合一的奇怪动物。
AI对物种的认知充满随机性，惬意午后的精致自拍被AI识别成了一匹马。
长发男生的照片被AI识别成了房子。
AI是冷酷的，就连两人一狗三餐四季的幸福瞬间，也只有一个人被AI识别成人类。
物种识别错乱，缺胳膊少腿，多个人少个人，在AI绘画的眼里都是常事。
在AI绘画圈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真的AI不会用筷子的，说的就是很多AI绘画看起来很不错，但细节很粗糙，尤其是手指细节“惨不忍睹”。
图/受访者提供
扎堆出现的错误图片，让大家不禁开始怀疑，人工智能怎么一到绘画就成了“人工智障”。
AI绘画深度使用者芋圆告诉我们：“最近，国外比较出名的AI绘画软件 novelai、Waifu都出现了代码泄漏或者代码开源的情况，而国内AI绘画软件多半是套用国外的免费引擎，底层逻辑都差不多。”
“国内AI绘画软件输出图像的主要差别来自关键词设置，关键词越精准，导出的图片就会越精美。”
于是，很多国内的AI绘画软件变成了词汇堆叠大赛，网络上充满了关键词分享的帖子。
各路AI新手开始全网“抄作业”，只为获得一张心仪的图片。
图/受访者提供
02
AI背后的生意
在大家踊跃尝试的同时，有人趁机打起了用AI赚钱的歪主意。
有人想在网上用AI绘画接单假装手稿卖钱。
图/知乎
有人则大张旗鼓用AI绘画抄袭其他画师的作品。
10月12日，一名画师在开直播画画的时候，有观众截下画到一半的作品，将图片丢进绘画AI提前完稿，并且抢在原作者画完之前公开分享，还反过头来说自己上传的时间更早。
APP乱象
App Store榜单里，很多新晋AI绘画软件突然出现在排名前列。
一些公司的APP介绍页面中显示免费，下载之后，却需要消耗积分、看广告、办理会员等方式才能正常使用。
有些软件哪怕充了钱，也还要乖乖排队，最久的需要苦等数小时才能导出。
等待、充值、不满意、再充值，想拥有一张诚心如意的AI绘画变得困难重重。
AI绘画平台使用者小崔告诉硬壳INK：“虽然各个APP导出的作品差不多，但定价并没有统一标准，从几元到数十元不等，各平台充值方式差别很大，有的需要分享社群拉新，有的需要点数兑换。”
“现在AI绘画的硬伤是通过大量的数据输入，再猜测数据输出，这本身就有概率，有时候三五张图片只有一张能用，和大家想象的技术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这些APP的使用评价中，我们看到很多类似这样的描述：“技术不高，价格不低。”
图/App Store
与此同时，互联网头部公司也盯上了这块蛋糕，百度、腾讯等头部互联网企业先后推出了自家的免费AI绘画软件。
03
AI背后潜藏的危机
在社交平台我们看到很多关于劝退AI绘画的帖子，有网友反映在注册账号的附加条款中有条例规定软件方可以随意使用用户提交的照片。
如若AI平台导出图片涉及侵权，平台无责等免责条款。
前端设计师阿正对现在AI绘画平台的盈利方式有种隐忧，他说：“现在AI飞速发展的基础，是来自相关法律制度不健全下的快速扩张。”
“大家最早放在网上的免费图像被AI以0成本学习，但在这个过程通常没有原画师征求同意，在版权意识日益增长的今天，我们使用图片或者引用数据都会再三确认版权和来源，而现在的一些APP可能什么也没做。”
“这种行为可能是一种竭泽而渔，造成的后果可能是画师越来越难保护自己的画风，AI平台也越来越难以获得免费图片进行学习。”
AI绘画爱好者老菊对此则持另一种态度，她认为：“目前整个AI绘画行业潜力真的很大，可能应该叫凌晨产业，因为我觉得AI绘画的朝阳都还没到。”
“作为爱好者，我们会把不同模型混合在一起，自己训练关键词，昨天画的还是三个胳膊四条腿，今天就变出来一幅作品，很有成就感。”
老菊补充到：“我觉得AI绘画就像工业革命时代的珍妮纺纱机，在未来有可能会抢一部分纺织工人的饭碗，它的出现有些划时代，所以社会很难能接受它，但它根本上和纺纱机一样只是一种工具，这种工具离商用还是有距离，目前它不够听话，需要调试和学习。”
绘画从业者木头会在副业是帮人手绘头像赚钱，AI绘画的兴起最先波及到了他的小生意。
对于未来AI绘画可能带来的冲击，他认为是一种必须面对的挑战：“我的绘画风格暂时还不会波及到，但我觉得被冲击这是早晚的事。”
“我现在有一种感受，在人类画师打磨自己画功的同时，有一帮程序员在用代码和喂图完善AI绘画，形成了一种看不见的互相竞赛。”
对于手绘画画的未来木头则充满信心：“创意是画手最大的竞争力，AI确实在一些方面提高了效率，人类画手的创造性和天马行空就变得更为重要。”
